夜莺与玫瑰

Weren’t love and departure laid so lightly on shoulders

 

【犹耶】异象

摸鱼转换心情。最近累的脑昏,可能连逻辑都不太完整,更谈不上文笔,以及如果有教义上的bug请饶恕我(。


  “您愿意听一听我的话吗?”

  跟着这个声音走出来的年轻人,在夏夜的凉风里,被单薄的衣物包裹着。而他面前站着的是赤脚的拿撒勒人耶稣,在耶路撒冷奉耶和华的名赶鬼,被众人称为救世主的木匠。听到这声音,那人便转过头来,看向年轻人的方向。犹大望着他的主;“弥赛亚”,他情不自禁地说对自己说。与在暗处远望时不同,当他对上那双眼睛,立即就能想到追随他的理由。他说,“我的主啊,我有一些想要话想要和你倾诉。”

  耶稣低着头祷告的时候,他蜷缩着瘦弱的身体,看上去那样小,就好像要融化在黑夜中了。可当他的眼睛望向旁人,一瞬间,背影中的疲惫就已经消失无踪。他是那个会倾听门徒的话,并且开导他们,说些他们听不懂的晦涩比喻的牧羊人。牧羊人丢失了他的羔羊,就要抛下剩余的九十九只羊,去找那只迷路的羊;他为这一只羊欢喜,比为那没有迷路的九十几只羊欢喜还大。(马太福音18:12)因此犹大知道他的主不会拒绝。他点点头示意犹大走的更近,让他被树荫遮住的脸上多上一层月光。“不必畏缩不前,如果那是你想要对我说的,无论是什么我也不会回绝。”

  犹大走近前去,出于紧张,不得不在开口之前平复自己的呼吸。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在耶稣低垂的眼眸,即使后来眼神相接,他也并没有发觉,一味地沉浸在这双棕褐色的盛满悲伤的眼睛里。先知的眼睛里装有许多秘密;他永远也看不穿那双眼睛背后是什么,在他对上那双眼睛之前,那些不允许被说出的话就已经被隐藏起来。可是,犹大却想要问出那些藏起来的秘密。

  “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,曾经以为自己看到过种种异象。您知道在众人中间,难免会有互相传着不切实际的鬼神之说,和您不同,宣讲着撒旦的话的那些人,旁人看到了总是要退避三舍。我那时我甚至不懂什么是说谎,也不明白会被旁人唾弃;我跑到人群中间,告诉他们我遇到了神,他从我的口中说话。旁人听见了也捂住我的嘴;他们说我不认识真正的神,不是你的这一位,不是亚伯拉罕先祖的神,不是预言书里的那一个。加略的人那样说,因为我向来对那些事情不顾一屑。我也猜想,他不是圣经中所写的那一位;或许,它只是属于我的一个幻想。

  “我讲各种各样的妄想;有的时候它们被当作一个孩子的笑话;有时候它们灵验,在事后回忆起这些预言的人们,会满腹狐疑地看我。可是久而久之我忘记了那究竟是感召还是幻想,不明白当我张口的时候,究竟是什么在说话。在我说话时,我不明白是我在说话,还是被什么所引诱,真实的与幻想中的混在了一团。而你是更大的一个谜团;我不明白。我问自己一些无趣的没有回答的问题:什么被选中的会是我呢?你看到的世界是怎么样?拉比啊,你会回答我,即使我并不明白你的话。当我看到你的时候,主啊,我总会想到那些幻象……不知你究竟是我的幻想,还是真实存在的启示。又或者,像是人们说的那样,我所看到的,是撒旦的影子吗?那么反倒不必为此烦心了,在我跟从你的那一刻起,你一定就已经洗净了我身上的罪恶。主啊,我不明白应该怎样做。”

  耶稣只是闭口不答;他闭着眼睛去听风声,又好像在嗅空气里花草的芬芳。他是这样想到白天里百合花的譬喻的吗?和旁人在一起的时候,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自在;愤怒,温柔,他总知道自己想要传达的是什么。

  “我能看到,”他说,“童年的你。那样小,那样疑惑……我们都是一样。”犹大屏住呼吸静静地听。

  他说:“我见过撒旦;当我一个人走进旷野里,我曾经和经受四十天撒旦的试炼。我并没有屈从于他,我能够认出魔鬼的面目;去战胜它们,把众人从悲苦的境地中拯救出来,那是我的命运 。战胜了魔鬼耶稣还是耶稣吗?耶稣是什么人呢?他活在这个世界上,是为了完成派遣他来的那位的意思。有时我感觉回到了神那里,就像一个孩子找他的父亲。有时我在这荒野里流浪,不论是身体还是心。那样疑惑,那样小……在思想的方面,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。我们不明白自己所见的事物的真正含义,不明白我们所想的背后究竟是什么。我父亲的画卷太为广大,以我们的眼睛不能明白全部。在这可是每一朵百合花的开放都有它的理由,我们从未担忧它是否在春天盛开,是否在冬天凋零;你我也是如此。这是出于信念,而非某种证实。真奇怪,我能使众人轻易地相信力量,却永远无法轻易地教会他们顺服。”

  “可是您不同。您和我不同。您知道全部的故事。您知道我从何而来,知道我经历过的一切,知道我此时此刻,心里想的是什么。”他说。“我看不出使人顺服与使人反抗究竟有什么区别,拉比,只要那是从您口中说出的话。”

  耶稣摇头,“这话你如今不明白,可是将来它会再出现在你的回忆中。你会知道它的真正含义。——这启示不会轻易的传达,因为它是手把手教给人得到救赎的方法。那是我的使命,将要经由复杂的方式与不必要的痛苦得以完成,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  “你说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,可那不如归功于命运自己,”他说,“我来是为了要完成一个使命,达成一次拯救,而余下的,我能看到它们——但你瞧啊,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匠——两手空空而来,什么也不能做。”

  又一个瞬间的悲伤;可是耶稣笑着,以他慈爱的眼神掩盖了这一切。犹大想握住那一双展示出来的空空如也的双手,告诉他他什么也不用做,他已经在聆听这一切,聆听一个渴望拯救的落魄之人的坦白。可随着片刻的沉默,他只是说,“主啊,我还有一些事情希望能和你坦白。那是我来的原因,归根结底。我说了那样多,从你这里得到了那样多,却不知道真正的那一句该不该说出了。或许这些话我该一直保留,一直到末日的最后——但愿我在那里见到你——或许您今日就容许我。”

  悲伤没有消失,它仍然在他们中间。没有人再试图去掩藏。“如果那是你不愿说出口的话,那么不必强求你自己,因为一切在万全的父那里都清清楚楚;我不须开口就能看到开始与终结。”他背影中的落寞又回来了,藏在他低垂的眼角间,“正因为我知道这一切,我才能够爱你们每一个人。”犹大望着那双低垂的眼睛。他放在耶稣那一侧的手挪的更近了;他想要去触碰那一双不可捉摸的眼睛。想要从中揭开没有人揭开过的秘密。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,直觉里知道,触碰太阳会灼伤自己的手。

  "主啊,可是你知道我渴求的更多。我的问题——"

  "我知道;我知道。"他打断犹大。"让不应该说出口的不要说出口吧。命运自然会去诉说它的一切。我能看到那些命运:你不会是替自己的命运辩白的那一个,也不会用那张嘴讲述我的故事。不……你要讲的话,会截然不同与此时,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到。"他的嘴唇颤抖着,小声若蚊蝇,"那时候我会安抚你的,尽管在更大的痛苦中。"那是犹大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看到耶稣脸上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。他在十字架上还要露出相似的,但一个背叛者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苦痛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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